2)壹鬓头春(二十一)_醉折花枝作酒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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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自己置身渺茫扁舟,无处可归。

  哪怕祁扇从始至终都按照她的打算安分行事,她却分明觉察出他点到即止的探究。好像将自己的所思所虑已在纸上画成了规整的圈儿,思虑之外的琐碎大可全然不顾。不能随同查案失落是真,但并非定要争个结果,所以轻拿轻放也无妨。

  除了为北梁在关城命案上讨个说法,他到底还瞒了什么事?

  梅沉酒不禁想起案审之前午时的那场对话,“…在下好似,错估了祁大人与之磊的关系。”若祁扇有意暗示,那此话应当激怒不了他。

  本因无趣而黯淡的两眼忽而一亮,分明生了兴致,“公子何出此言?”

  铺路石砖上沙印凌乱,胡桐枝下歪斜的阴影猝然前扑。

  梅沉酒即刻后退一步,她愕然瞪大双眸,明显被祁扇的迫近骇住,但打了腹稿的话却不迟疑,“不知大人所做与之磊所想,到底相去几何?”

  左先光引荐在前,与祁扇频频相遇在后,这其中的蹊跷倘若要拿“巧合”来解释,那这世间所有的因果都可作废不谈。她先前漠不关心,仿若全然无觉,只因左先光在诸案里掺了手笔之事实在不值一提,就算他真的与祁扇达成某些见不得人的共识,既动摇不了她的处境,又何必在乎。

  但她太了解祁扇了。哪怕两人相处的时辰合计起来不过一天,梅沉酒也总能在细枝末节处感受到他的存在与处世规度。所谓出众之人,身必有“异”。她也不能免俗。

  蝇头小利如何能钓上大鱼?假使祁扇单为与左先光合谋,他早已作壁上观。现今费心劳力…以一言蔽之,恐怕他真正所念,左先光浑不知情。

  “相去几何?”蛊惑般的吐息又近几寸,悬停在梅沉酒的额顶,伸手一触就能摸个通透,“之磊还是小瞧了你。”

  梅沉酒此刻看他的眼神或许正如彼时邱伍见之邓如客——奇悚攫喉,吞咽不得。

  祁扇不疾不徐地接着开口,“公子为何不亲自张口向我问呢?”

  阴影敛去爪牙,服顺地匍匐在她鞋底轻柔舔舐。

  “大人!”

  远传来的有力呼喊让围拢在梅沉酒身侧的惊疑无所遁形。她转过身,握紧冷汗涔涔的掌心,“有何发现?”周旋时的余悸并未消散,人逃也似的向那衙役走去。

  祁扇立身原地,瑶月下琼枝斐斐,依倚挺松傲骨,宛若人间金阙。他垂目探之,只见石砖上的臃肿黑影容华加身,随他抬臂缓缓起伏。如笑,那黑影便颤身;如默,那黑影便塌缩。他左右端详良久,意趣从唇角顿生。再抬头时,两脚已朝人那处迈去。

  “禀告大人,西面库房有发现!”衙役恭敬地朝梅沉酒行礼,待人负手走过他身侧,这才回身跟上。

  “发现了什么?”梅沉酒边行边问,却未曾想紧随之人低头不语。她心底一沉,脸色愈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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